无人歌颂 8
朱正廷一边为蔡徐坤煮咖啡一边安抚他，“和一个神经病置什么气啊，他送给你你就好好收着，我看这个咖啡豆还挺贵呢，横竖都是你赚。”
“他这是挑衅我。”
“我还以为你要说调戏，安啦乖，等会儿喝杯咖啡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朱正廷转身套上围裙，打开冰箱看有什么吃的。
“不想吃东西，想吃你。”蔡徐坤声音闷闷的，他着实是因为李源的咖啡豆心情不太好。
朱正廷看了看表，考虑一下如果现在去来一点需要拉窗帘的事会不会影响今晚吃饭和之后的聚会。蔡徐坤看着朱正廷看表的动作，心下了然他在想什么。他直接走过去一个公主抱抱起朱正廷，“我还没见过谁少儿不宜还要挑时间的。”
“你把我放下来！”朱正廷在蔡徐坤怀里扑腾，都不是20出头的毛头小子了还来这套情趣。尽管知道蔡徐坤把自己抱得很牢，但朱正廷还是环着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你还挺主动啊我看。”蔡徐坤抱着他就朝卧室走，顺便一脚把门踢上。
一室旖旎。
结束了少儿不宜之后也来不及再在家里做饭，朱正廷和蔡徐坤在小区门口的面馆随便应付了一下就去参加聚会。
今天蔡徐坤陪朱正廷见他归国的发小，温溪阳。
温溪阳高中毕业就出国读书了，这么些年在美国拿了心理学硕士，顶不住自家老爷子向他宣传祖国形势一片大好民族团结欣欣向荣，终于回国了。蔡徐坤之前在朱正廷和温溪阳视频的时候和他打过几次招呼，但见面还是第一次。
两人来到一家茶馆，温溪阳已经等在里面了。他穿了一身西服，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正在往面前的两个茶杯倒茶，看到他们来了，朝他们微微颔首，“来啦，快坐。”
“没想到你去了美国那么多年，茶道也没丢下。”朱正廷端起自己面前这杯茶，轻轻闻了一下，茶香沁人。
“上好的祁门红茶，你尝尝。”温溪阳放下茶壶，看着朱正廷。
这样的目光让蔡徐坤稍有不悦。这位少爷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但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实为不妥，蔡徐坤觉得自己从温溪阳的态度里品到了疏离。“你好，我是蔡徐坤。”
“温溪阳。”两人没有握手，没有寒暄，任何的社交礼仪在这个空间都失效。
“回来了有什么打算？”朱正廷假装没有看见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他和温溪阳从小一起长大，但蔡徐坤又是他的伴侣。照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应该不站队。但偏偏他是个护短的人，而两人的一来一往他看得一清二楚，蔡徐坤没有什么失当的地方。朱正廷觉得温溪阳今天着实是不礼貌，自己私下里要和他提一下。
“我爸介绍我进了个心理咨询诊所，估计月底去上班吧。不过你也知道，在国内心理咨询的市场还是很小，大家对这个有点讳疾忌医，所以我还是混一天算一天吧，反正也不指望靠这个赚钱，我还可以啃老嘛。你呢？还是在急诊科？”
“最近太忙了，都没时间和你视频。我最近换工作了，市公安局的法医。”
“啊法医，cool啊正正。”
蔡徐坤着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温溪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没说话。
“没什么酷炫的，我也刚入职，也各方各面都还在学习，也没接触什么耸人听闻的现场。”
这场对于蔡徐坤来说比较无聊的聚会寒暄不到九点就结束了，三人离开的时候朱正廷在起身时由于坐久了没站稳，温溪阳伸手扶了一把。他帮朱正廷理了理衣领，开口道：“你脖子被小虫子叮了？”
朱正廷闻言立刻明白，转头狠狠剜了蔡徐坤一眼。
蔡徐坤突然觉得他获得了今夜的快乐。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开车，现在也不算晚他们也没打算打车，准备一起走路回家。
“我还记得上次晚上我们一起散步回去，你抓了李源，之后几个月没有消停过。你说你今天能不能又抓着一个人？”
“那敢情好，反正现在案情进展缓慢，能抓个人正好。”初冬的夜晚已经布满了寒气，他们没有带手套出来，蔡徐坤用自己的右手包住了朱正廷的左手，为他取暖。
“今天……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懂礼貌。”
“没事，”蔡徐坤说得云淡风轻，“但我更好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去，不然他对我天然的敌意和防备是哪儿来的。”
“我和他没什么的，你别瞎想。他对你的态度，可能是因为你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蔡徐坤颇为不满，人民警察现在的名声也没那么差吧？
“十五年前，江城出过一起绑架案，被绑的就是他母亲，最后警察赶到的时候他母亲已经被撕票了，而绑匪又跑了。他一直都觉得如果警察到早一点，他妈妈就不会死。如果警察更有用一点，至少可以抓住凶手。”
“十五年前……他爸是温骏？那个江城钢铁大亨？”
“嗯，看来你也记得那个案子。唉，其实不怪警方，只是他自己走不出来。”
“这么一说，他这人还挺偏执？”
“有一点儿吧，但也还行，面对我们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一个心理学硕士，连自己的偏执都治不好？”
“医人者不自医罢了。”
“我觉得不过是没有对症下药而已。”
“他是绝症。”
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因为李源消失之后并没有什么新动向。而那两把伯奈利M4就差没被技侦的人拆吃入腹了，查了个底儿朝天也没什么别的线索。那几枚5.8毫米的子弹蔡徐坤把它们锁在了办公室抽屉里，没有交给技侦。除了他、冯骁、黄一洋，没有人知道这些子弹曾经在案发现场存在过。
蔡徐坤在等自己父亲的回话，这一环扣上之前，他没有必要轻举妄动。
张培恩门也不敲就进了蔡徐坤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靠着窗台抽烟，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这几帧画面在张培恩看来，颇有点落寞英雄的味道。
“你上次让我跟进的事，有进展了。”张培恩走到蔡徐坤身边。
蔡徐坤用手指把烟带离双唇，抖了抖烟灰，“什么情况。”
“登巴的香港线完全消失了，被一个新的团伙代替，那个新团伙从未出现在我们的官方资料里，名字叫……”
蔡徐坤打断了张培恩，“是不是叫Earth？”
张培恩哑然，“你怎么知道？”
“线人的举报。你接着说，香港那边怎么回事。”
“登巴也知道香港是三大红线，所以也只是偶尔从香港中转。但是这个新来的不仅铲除了地头蛇，还直接把香港这条线打通成为了一个常驻中转地，香港ICAC那边负责非法军火流入的C组已经盯上他们了。”
“只是盯上而已？”
“对，EARTH的人做事十分谨慎且隐蔽，所以目前ICAC那边没有什么进展，所以无法申请协同办案。”
“联系下深圳那边吧，盯好深圳湾。”
“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就凭我们俩的权限，没有办法跨区域协同办案。”
“我来解决吧，我让冯骁找他爹去。”蔡徐坤看着窗外的远方出神。
“你给我透个底，这次是不是挺复杂的。”
“登巴和EARTH，看似交缠在一起，但是目前看来其实还是比较清晰，我们只能当做两条线去查，你继续跟进登巴，我们大队去跟EARTH。这次的专案组现在是我在负责，但是调查内容不涉及登巴，所以这边还是要你多费心。”
“你想怎么样？”
“我想把这两伙人全部抓住。”
“你不怕吃不下？”
“当警察的，抓多少罪犯也是天经地义。”蔡徐坤说到这里一顿，“你去找冯骁吧，让他给你讲讲EARTH这边的情况，我现在去一趟我爸那，有点事，你让冯骁帮在系统里挂个外勤。”
“行，你去吧。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厅长呢。”
朱正廷跟着老潘做完今天的培训，又看了一些过往记录和卷宗之后，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会。老潘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朱正廷想了想婉拒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早上是一起出门的，他却有一点想念蔡徐坤了。
想到这里他就起身出门，准备到蔡徐坤的办公室叫他一起吃饭。蔡徐坤的办公室在他上面两层楼，朱正廷走到楼梯间的时候，电话响了，对方隐藏了号码。朱正廷思忖了片刻，还是接了。
“喂，先生您好，是我。”秦小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秦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以至于朱正廷接起电话的时候还反应了一下。
“有事吗？”朱正廷回答得很冷淡。
“先生的各种培训都结束了吗？可以正式上岗了吗？”
“什么意思？”
“我们给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你们？”
还没等朱正廷多问，秦小姐挂断了电话。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