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鸽酱

你看你看 你又扯淡

春风沉醉的夜晚

*一发完结 8700字

*一个生物学老师和社会学老师的学术爱情(伪)

*文中所有学术情节不要较真 我不是专业的 所有学术名词文中都有解释



人人都道人文学院的朱老师和生物学院的蔡老师是一对值得称赞的挚友,也都是教师界的楷模。比如,都会在每年给学生上课的时候,推荐自己的门生去选修对方的课,美名其曰,开放性思考。

朱老师作为人文学院的社会学老师,上课和科研都是一流,尤其是他是一个忠实的“红皇后假说”的拥趸。他阅读过大量的相关文献,也曾自己发表过SCI论文探讨这件事。在他遇见蔡老师之前,他对“红皇后假说”的忠诚度远超普通夫妻之间的忠诚。

而蔡老师除了是生命科学学院人气最高年纪最轻成就不小的老师之外,还是达尔文的忠实信徒。蔡老师相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热衷于“物种进化”假说。当然了,这也是在他遇见朱老师之前。

朱老师全名朱正廷,国内顶尖大学博士毕业之后应聘到了A大任教;蔡老师实为蔡徐坤,UCLA优秀海归学者,受本科时期的老师邀请回到A大任教。

两位新人老师同年入校,人文学院和生物学院的办公地点在同一栋楼的两翼,朱正廷新晋入校的时候在楼梯上遇到了刚见完恩师的蔡徐坤。朱正廷正在疑惑人文学院是在西侧还是东侧,看到蔡徐坤之后以为他是学生,不卑不亢向他发问:“同学,请问人文学院在哪边?”

蔡徐坤站在台阶上,看看这位冒失的“学生”,答道,“我是老师。”

朱正廷一愣,敢情是个同事。“你好,我也是老师。所以请问人文学院在哪边。”

蔡徐坤看着这人一头偏金色的头发,背个双肩包,眉眼之间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心里下了判断:就是个捣乱的学生,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老师。

“自己看啊,有门牌。”蔡徐坤头也不回地下楼,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朱正廷。这人什么毛病?

朱正廷办完入职之后被学院教务处的老师告知,今晚学校有个新老师的欢迎会,各个学院的新老师都会去。朱正廷作为一个不爱社交的人,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就是噩梦,但这又是必修课。

“啊对了朱老师,咱们文学部今年只进了你一个老师,你就作为代表到时候发个言讲两句吧。”

朱正廷觉得两眼一黑,怎么还要讲两句啊。

 

 

六点的时候朱正廷到了学校附近酒店的宴会厅,签过名之后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

人来的差不多之后,学校领导上台致辞。无非也就是欢迎新老师,以后携手开创未来,师生共进之类的常规操作。

“下面请今年医学部的老师代表蔡徐坤老师上台发言。”校领导话音落下却没有人上台,“蔡徐坤老师在吗?”领导二次发声。朱正廷在心里暗自轻笑,这种场合还能迟到的人,当老师靠谱吗?

“看来蔡老师还没到啊,那就请今年文学部的代表朱正廷老师上台发言。”

朱正廷笑不出来了,对他来说上台发言的流程能拖就拖,这个蔡徐坤人呢?

朱正廷一步步走上讲台,正了正话筒,“大家好,我是人类学与民族学的老师朱正廷。这个点大家都饿了吧?我就简短说两句,还请包涵。

我曾经读过这样一句话:不是我的,我绝不奢求;是我的,我也不放弃。虽然我活的不算鲜艳,但活着,有自己的颜色,打扮自己,也打扮大地。在我心里,老师也是这样。我们的工作,既是教书育人,也是对自我的不断提炼。希望在未来的生涯中,和各位老师一道,不仅是教好我们的学生,让他们不仅成为对社会有用的栋梁,更要永远保持进取,走在时代的前面,成为时代的‘红皇后’,同时能完成我们自己人生的不断前行。谢谢大家。”

伴随着掌声朱正廷走下讲台,长舒一口气,总算完了。朱正廷找了个角落听下一位工学部老师的发言,一边盘算着等会出去了吃点什么。虽然这是一个欢迎晚宴,但是倦于社交的他并不打算留下,只待结束之后出去随便吃点什么。

“好的,工学部的王老师发言十分精彩,刚才医学部的蔡老师已经到了,让我们有请医学部老师代表,蔡徐坤老师。”

从讲台侧翼走上一位年轻男子,朱正廷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今天没有给他指路的那位同事啊。

“各位老师,大家晚上好,我是医学部生命科学学院的老师蔡徐坤。不好意思我刚回国对新校区周围不熟,迟到片刻,还请见谅。很高兴能加入A大这所著名学府,希望今后我也能在A大好好的教书育人做科研。”正在发言的蔡徐坤突然语间一顿,看向坐在角落的朱正廷,话锋一转,“其实在文学部朱老师发言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他的发言让我颇感兴趣。”

朱正廷听见自己被cue,顿觉奇怪。自己的发言中规中矩,也很简短,可以说全是场面话并无实质内容,怎么让蔡徐坤颇感兴趣?

“我是生物系的老师,在我们生物学领域,众所周知的学科巨擘达尔文,提出了著名的物种进化理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认为,在教书的过程中,培养学生的个人能力固然重要,但培养他们适应环境能力也不可忽视。人具有稳定性,一个人的秉性很难在一夜之间改变,但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却有这个可能。也就是说,在教学中,我们不仅要抓牢他们的基础知识,更要给他们一种开放的思维,让他们去拥抱这个世界。”

朱正廷抱着手听的十分认真,这个人蔡徐坤,有点意思。当然了,这种话朱正廷认为还是私下交流比较好,现在毕竟是一个公开场合,还是说套话来的比较好。当然了,海归嘛,理解万岁。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各位同仁是认同朱老师口中的‘红皇后’,还是愿意追随百年前的先贤达尔文,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学生,为了A大。祝愿我们自己,祝愿我们的学生,祝愿A大,越来越好,谢谢。”

蔡徐坤同样在掌声中下台,下一位发言的老师上台接棒。蔡徐坤下台之后径自走向朱正廷,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生物系的蔡徐坤。”

朱正廷一愣,这个人什么情况?但也还是伸出手回应,“你好,人文学院,朱正廷。”

蔡徐坤在朱正廷旁边落座,两人一起聆听同仁的发言。朱正廷时不时看看手表,但脸上并没有太多不耐烦的神色。

蔡徐坤偏过头凑上前去,“怎么?有事急着走?”

蔡徐坤的气息缠绕在朱正廷的耳畔,他整个左侧脖颈都软了。他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没什么事,只是不想留在这吃,准备结束了之后自己出去吃点东西。”

“哦这样啊,那现在我们一起去吃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在这里呆着,无聊。”蔡徐坤向朱正廷发出邀请。朱正廷虽然研究的是社会学,但社会和社交是两回事,对于他这样一个弱社交的人来说,蔡徐坤的节奏有点快。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再等会就行,没事儿的。”朱正廷婉拒。

“哎呀你就跟我去吧,反正我们的发言都结束了,走了也没人知道的。”蔡徐坤拉起朱正廷的手就要走。他们本就坐在靠门的角落,所有人都集中于现在的演讲者,就算他们现在离开也不会有人发现。

朱正廷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蔡徐坤带出了会场。他看着自己被蔡徐坤抓着的衣袖,有点无语,这位老师这么自来熟的吗?

 

蔡徐坤照着大众点评的排行把朱正廷带到了一家烧烤店,但是到地方了他们发现,这充其量就一烧烤摊啊。

“这么简单,我们还是换一家吧不然。”蔡徐坤提议到,他实在是不想坐在露天坝里油腻腻的小桌椅上。

“就这吧,既然那么热门,肯定好吃。”朱正廷,一个社会学讲师,信仰大数据,但是更信仰空气中的香味。

两个人点完菜之后找了个尽量看起来不油腻的位子坐下。对于朱正廷来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是真的不知道聊点什么,觉得有点尴尬。蔡徐坤倒是大方,自己找了个话题开口:“今天下午对不起啊,我当时看你那么像学生,以为你是学生装老师捣乱,真的不好意思。”

朱正廷还以为蔡徐坤忘了今天下午的事,本来他也就顺势不想再提,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蔡徐坤记得。

“没事没事,误会一场。不过,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学生吗?”

“对啊,你背个双肩包,一头黄毛,就挺像个学生的。而且你是不是混血啊,我看你有点像。”

“不是,土生土长中国人。”朱正廷整个人呈现着一种轻松的状态,没人会对别人说自己年轻而不高兴。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上菜,不一会菜端上来了,蔡徐坤却突然发问,“你很喜欢‘红皇后假说’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在发言的时候用这个作比喻。”

朱正廷抓着一串排骨往嘴里送的手一顿,放下了排骨,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啊。不过与其说我喜欢这个假说,不如说我认同里面的社会学关系。每个人的存在与进化,也是一种物种间关系的折射。我们毕竟生活在人堆里,人际间的关系才是逼迫我们前进的动因。”

蔡徐坤听完之后笑笑,有意思。这个假说虽然也分属于社会学的范畴,但是本质上还是他们生物学的一种理论,听到一个人文学院的老师来解释这一切,倒也是一种新思路。

“你知道我是教生物的吧,物种进化这件事其实也跟简单,就像我刚才的演讲一样,周围的环境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你比如藏獒,它们长期生活在极寒的高原,就在进化的时候拥有了比普通狗更深厚的毛发。所以,你说环境是不是也是一个很重要,甚至最重要的因素呢?环境改变倒逼生物进化嘛。”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著名的猎豹和羚羊的例子①你也知道的吧?所以按照我的思路,只有保持不断地前进,才能不被世界淘汰,也是对的啊。”

“行了,咱们别说啦,先吃吧。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可以找机会出来继续讨论啊,今天先存档。你饿了吧,来吃肉。”蔡徐坤适时将两人的讨论打住,挑了一串烤里脊递给朱正廷。

 

之后的日子平淡的微风中的云,花落时的雨,朱老师和蔡老师成功上岗。并且凭借他们出色的讲课水平和外貌,把原本出勤率一般的生物系和人类学和民族学专业硬生生变成了堂堂爆满,其中不乏别的学院来围观的学生。

“关于这个物种选择这个观念,是我们生物学领域一个非常基础的观念。甚至说的绝对点,但凡上过初中的人都知道达尔文提倡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是我希望你们不仅熟知这个基础知识,也要对别的观点要有粗略涉及。关于这方面,我推荐你们却听人文学院朱正廷老师的课,问问他什么叫做红皇后假说,我相信朱老师会为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下课。”

蔡徐坤提前了几分钟下课,让他的学生能够在抢饭大战中占得先机。他收拾收拾教案,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却被一位女生拦住。

“蔡老师,我刚才百度了一下您说的红皇后假说,我觉得挺感兴趣的。可是如果我去听朱老师的课,他未必会在课上讲这个啊,他肯定有自己的上课内容啊。”

“那你就找个机会问他,你就说我推荐你去上课的,让他也看看咱们生科院的学生勤奋好学。”

“好的蔡老师。”

 

这位肩负重任的女学生,在教务系统查了朱正廷的课表之后,在第二天悄悄溜进了人文学院的教学楼。

“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时间还剩的挺多,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要问,没有的话你们就自习一会等下课吧。”朱正廷合上书,冲着台下的学生说道。他感觉今天又来了几个新面孔,哎这些学生啊,心里想的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他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如果这些新面孔能有一个是真的为了知识而来而不是他这张脸,他会更高兴。

“老师,我有个问题。”一个被朱正廷划为新面孔的女生举手提问,他眼前一亮,这是想什么来什么?

“好,你说。”

“老师我是生科院蔡徐坤老师的学生。昨天蔡老师在讲达尔文的时候提到了红皇后假说,而且说如果感兴趣可以来听听您的课,老师您能讲一下这个吗?”

“你是蔡徐坤的学生?”这个蔡徐坤搞什么,把自己的学生推荐过来上课?“好,那我就简单讲一下红皇后假说。这个假说描述了物种之间持续的演化竞争,我举个例子:比如在动物界中,猎豹要吃羊,而羊又不想被吃掉。猎豹吃不到羊就会饿死,而羊只有在不停的奔跑当中才能活命,这就导致了羊在环境中的不断进化。而猎豹也会因为他们的进化而跟着进化。所以红皇后假说所阐述的就是物种之间的一种动态平衡的观点,新物种和老物种,捕猎者和被捕猎者两者之间的灭绝关系是相同的,打个比方:羊死了被灭绝了,那么猎豹就没有食物了,它也将会灭绝。这是一种物种间的协同进化。”

“谢谢老师,我大概有点懂了。”

“没事。”朱正廷转头看向他真正的门生们,“你们看看人家生科院的,跑到咱们的课堂上听课,还提出了这么专业的问题,你们呢?”

“那老师,你不然也推荐个老师,我们去蹭蹭课?”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出声提议道。

“那就礼尚往来吧,你们去听听生物系蔡徐坤老师的课。不管是红皇后假说还是物种进化论,都是跨学科的理论,并不单单只是生物系或者社会学的研究范畴。你们可以去蔡老师的课上听一听,拓宽一下思维,自己思考一下在进化中,到底是环境更重要还是物种间关系更重要。如果有人能提出自己的想法,这学期的期末免试。”

底下的学生一片惊叹,对于人文学科来说,免试的诱惑太大了。于是在蔡徐坤下一次上课的时候,他发现教室里多了很多生面孔,一问才知道,这是朱正廷的“礼尚往来”。

有点意思。

两位跨学科老师互相推荐学生上课的事传开了,在学生眼里是两位不同学院的帅哥老师居然认识。而在学校眼里,两位老师被看做是为了学生的全面发展,他们硬是被树立成立了典型。朱正廷称之为莫名其妙,蔡徐坤认为是运气好。

 

几年的教书生涯过去了,他们还是每年在教新生的时候都会推荐对方的课,而在这一路上,他们也都双双成为了副教授。课余时间两个人经常约着吃饭或者出去玩,一来二去就算弱社交如朱正廷,也给蔡徐坤打上了人间挚友的tag,毕竟对于他来说,能碰到这样一个爱好契合,口味契合,脾性契合的人,实在不容易。当然了,唯一不太契合的可能是他们的学术追求。可是这无伤大雅,学海无涯,你不知道哪叶扁舟不会飘摇。

朱正廷喜欢听音乐会,每次有好的乐团来演出朱正廷都会邀请蔡徐坤同去。蔡徐坤在UCLA的时候喜欢上了击剑,偶尔周末也会带朱正廷去击剑馆。时间久了,不爱运动的朱正廷竟然也能将花剑舞的有模有样。

这天两个人约了课后一起吃饭,朱正廷比蔡徐坤先一节下课,便掐着时间到了蔡徐坤的教室后门等他。

隔壁教室提前下课,走出来的学生看到朱正廷上前打了个招呼,这个学生也曾经蹭过朱正廷的课,朱正廷记得她,她叫赵曦。

“朱老师,您又来等蔡老师啊?”

“对啊。”

“哇你们关系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儿呢?”

“小孩子家家别瞎说。”

“嘿嘿,朱老师再见~”

饭见的时候朱正廷把这个小插曲当做一则趣味讲给蔡徐坤听,蔡徐坤听完却若有所思。

“喂,回神,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对了,我的房东他儿子要结婚了,准备拿我住的那套当婚房。但是我最近在带学生的科研,没什么时间找房子,我能先去你那借住吗?我忙完这一阵了寒假再去找房子。”

朱正廷头也不抬,朝嘴里塞了个丸子,“行啊。”

 

 

蔡徐坤的东西真的不多,朱正廷陪他搬家,结果根本没帮上忙,只当了个司机。

“你除了衣服和书就没别的了,你这几年到底在怎么过日子?”

“单身汉的日常罢了。”

“我也单身,但我比你精致多了啊。”

“I’m sexy,free and single.”蔡徐坤搬起一个不算小的纸箱,朱正廷想顺手帮他接过来,却被蔡徐坤别开,“这个是我的私人物品,我自己来就行。”

“啧,你和我还有小秘密了,行吧自己搬就自己搬。”

朱正廷的家蔡徐坤已经去过无数次了,无论是布局还是物品放置他都熟悉无比,虽然换了个环境生活,但是对于他来说,过得似乎比以前更滋润了。而对于朱正廷来说,房子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生活开始出现了烟火气。

最直接的表现,下班后他不再是看文献或者看电视了,蔡徐坤开始为他展示当代男青年的丰富业余生活。

周一看电影,周二夜跑,周三去逛街买换季的衣服,周四他跟着去了生科院的聚餐,周五他们一起去吃了新开的越南菜。朱正廷在周六把试图出门的蔡徐坤死死按住,你给我消停会。

“你累了?”

“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过分活泼?”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干嘛每天宅在家里。”

“那你今天自己出去,我不出去。”

“你想在家里干嘛?”

“一杯红酒配电影。”朱正廷边唱边去酒柜拿红酒,已经穿好鞋的蔡徐坤重新换上拖鞋,在沙发上坐好,对朱正廷说:“帮我也拿个酒杯。”

“不走了?”

“周六夜佳人伴,不走。”蔡徐坤一边接过高脚杯放在茶几上,一边嬉笑道。

“讨厌。”朱老师温文尔雅,骂人什么是绝对不会的,平常和人脸红都少见,一句讨厌,在外人看来也许略带娇嗔,但蔡徐坤知道,朱正廷在骂人了。

蔡徐坤笑笑不说话。

 

电视里播放的是好莱坞经典老片《卡萨布兰卡》,这部影片是朱正廷的心头好,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但蔡徐坤还是一次看。

看完之后,朱正廷有点微醺,摘下金丝框眼睛,揉了揉眼睛。蔡徐坤伸手去拉他的手,“别揉,手上细菌多。”

“那你帮我揉?”朱正廷大概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蔡徐坤盯着朱正廷看了几秒,去朱正廷房间拿了一包湿纸巾,靠近他,“别动,我帮你揉。”

刚揉了没几下,朱正廷突然推开了他的手,眼神已经不再似先前飘忽,看来是醒了。

“喝蜂蜜水吗?我给你冲一杯。”蔡徐坤悄悄把湿纸巾攥在手里,问到。

“好,那就麻烦你了。”

“酒量这么差,还学别人一杯接一杯,品酒和酗酒都分不清还教书育人。”蔡徐坤虽然嘴上训着朱正廷,但是蜂蜜水倒是冲得快。

“看喜欢的电影啊,就多喝几杯。怎么样,你喜欢这一部吗?”

“还不错,但是我毕竟吃惊于你喜欢。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很温润,喜欢的东西也会是很诗意的。但是这部片子其实内核还挺叛逆的,最后的抉择虽然是成全,但是其实挺硬核的,感觉和你的形象不搭吧。”

朱正廷接过蜂蜜水,抿了一口说,“结局我不喜欢,如果是我来写,我一定不会成全别人委屈自己。”

“哦?”蔡徐坤觉得很有意思。

“我只是温和,不是圣母。”

“小正,你这个性格,真好。”

“什...什么?小正?蔡徐坤你怎么乱叫啊。”

“你就当我也喝多了。”蔡徐坤接过朱正廷喝了一口的蜂蜜水,咕嘟嘟喝了一大半,回房间了。

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的背影,叹了口气。

 

朱正廷只是不善于社交,不是不会社交。况且,社交一词更偏向于面对陌生人或者利益相关人士。像他和蔡徐坤这样的挚友,社交一词其实不合适。

况且他好歹是个社会学老师,理论知识已经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问题。

他和蔡徐坤,互相喜欢,日久生情。

你很难不去喜欢蔡徐坤这样一个人吧。

有学识,有外貌。他的学识不是拿来沽名钓誉的工具,他对学术的一片丹心让朱正廷尤为欣赏,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共同点。朱正廷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还好有蔡徐坤拉着他去做很多事。他们可以一起讨论学术,一起逛超市,一起做菜,一起看电影。朱正廷觉得,就这样很好了,不要再进一步但也不要再退一步。这样的想法让朱正廷觉得自己很贪心,不想给蔡徐坤一个身份,却想霸占他。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哪怕是朱老师,也挡不住爱如潮水。

但是,如果自己挡不住,那么就去修筑堤坝来拦截洪峰。

他和蔡徐坤都是高校老师,如果他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会同时毁了两个人。朱正廷一直以为蔡徐坤也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才在这几年大家当做无事发生过。但是从蔡徐坤提出要搬进来,朱正廷觉得,蔡徐坤可能认为,存在即合理。

更无法理解的是,自己竟然让他搬了进来。不过他不进来住怎么办,难道流落街头吗?

我不勇敢,牵绊太多,我奉献不出自己的一腔孤勇,在这春风沉醉的夜晚,我以酒为饰,用眼神作最深情的告白。

 

蔡徐坤这个人,虽然是理科出生,但是理科男的不解风情他是一点没有。朱正廷心里想些什么,顾虑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也不急,他既然敢搬进来,说明他是有后招的。

这不是一场狩猎,这是一次候鸟迁徙。

所以当蔡徐坤把UCLA的聘书递给朱正廷的时候,朱正廷才知道,这是早有准备。

“你是如何绕过我本人帮我搞定的?”

“找我当年的导师帮忙。”

“我不去。”

“为什么?”

“UCLA社会学的研究偏向于种族和民族主义,我不是太契合。”

“朱正廷,不要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你觉得我为你擅自安排这件事让你不高兴,你可以直接说。”

“这倒没有,我是真的觉得不契合,以及,我家人都在国内,我没办法去常驻。”

“那我走了。”

“再见。”

“你知道我说的走了是什么。”

“我知道,但还是,再见。”

 

生科院蔡老师即将辞职去美国的事传遍了整个学院,他的学生除了不舍,也为他开心。他们的蔡老师那么好,值得一个更大更好的平台。

但是还是有细心的同学发现,最近朱老师很少来等蔡老师下课了,比如赵曦。

赵曦上完今天的课和室友一起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也刚下课的朱正廷。

“朱老师好。”

“你好。”

“朱老师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们蔡老师啦?吵架啦?”

“没有啊,最近比较忙,在做省里的课题。”

“昂这样吼,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你都不知道最近蔡老师上课脸有多黑。”

“好,我说说他。”

“谢谢朱老师,再见~”

蔡徐坤真是,还拿学生撒气。

朱正廷打开微信,点开蔡徐坤的对话框:你学生找我告状了,说你上课脸黑,你快走了,给他们留个好印象吧。

没有回复。

 

朱正廷回家吃晚饭,论文看到第二篇,拿出手机一看,还是没回复。蔡徐坤昨天飞去另一个城市参加一个论坛,要后天才回来。但是大晚上的,应该没有在公干吧,也不知道是闹什么脾气。

到睡前,蔡徐坤的消息终于来了。朱正廷打开手机一看,是一张天空照,拍摄时间是白天。

THEO:?

August:你也拍一张我看看天空吧。

THEO:咱们这的天空你又不是没见过,不是每天都生活在穹顶之下吗?

August:看一眼少一眼,多看一眼算一眼。

THEO:[Jpg.]

August: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THEO:蔡徐坤,你真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飞机降落在LAX的时候,朱正廷推推在睡的蔡徐坤,“起来了。”

蔡徐坤揉揉眼,摘下颈枕,“走吧,带你看看我生活了几年的地方。”

蔡徐坤提前在Uber上叫好了车,到了住处放下行李之后,却没让朱正廷休息,而是开着导师提前借给他的车,带朱正廷去了西好莱坞。

“你不累吗?”

“相比休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

“结婚。”

“什么东西?”朱正廷惊呼到。

 

到了court house,过了安检,交了十美金,朱正廷和蔡徐坤就开始填Marriage lisence。朱正廷边写边说,“你十美金就把我拐走了,蔡徐坤坏人。”

当着法官念完"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and to cherish, till death do us part" ,看着法官签完字,从法律上来说,礼成。

朱正廷还是觉得太快了,晕晕的。

蔡徐坤牵着他回到停车的地方,指着自己身上的蓝色西装外套说:“something blue.”,又指着借来的车说“something borrow”,接着指着朱正廷的手表说,“something old”,最后,从裤袋里套出一枚戒指,为朱正廷带上,“something new.”

“怎么样,还晕吗?”

“蔡徐坤,你真的好会啊,不知道还以为你结过婚。”

“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一直觉得,我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但是从今天开始,麻烦你多操心我的事。”

“乐意之至。”

 

西半球,又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礼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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